有泽曰未名

在学习。

【红海全员】你永远不知道一样东西的真正用途·[7]


本质上是高考倒计时放松身心产物。
可能坑,可能填。
全员学者向注意避雷。
tag标明全文cp,无具体内容致歉。
科研部分必然出现学术性及常识性错误,敬请斧正。
全文致敬郝景芳,有刻意推文向。
喜爱作品不代表完全同意作者观点。
tag是彩蛋。
ooc致歉。
废话太多,叨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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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七]

拿到新结构的时候杨锐并没有太惊讶。当天晚上他带着材料回家,和徐宏两个人仔细审了一遍,隐隐约约琢磨出来点什么。他跟徐宏两个人整了两三个预实验,差强人意。杨锐想着,曙光不远了。

两三个星期之后陆琛庄羽开始报告阳性检测结果,张天德佟莉也开始跟进着手培育植株了。实验结果渐趋良性,休息时间有了保证,组员精神状态便慢慢好转。陆琛开始往办公室带便当,七八个便当盒一字摆开,不无骄傲道,我告诉你们啊,这是我和羽毛儿精挑细选的优质食材,绿色健康,新鲜营养,物美价廉。庄羽冒个头,是,昨天跟大爷大妈挤的早市第一拨。陆琛给他脑袋上拍一巴掌,你就会揭我短。毕竟天天吃外卖不健康,容易引起……佟莉庄羽一边一个作势捂他嘴,陆大夫你收一收。陆琛艰难突围,不忘抻着脖子道,我觉得外面的外卖到底还是不太放心,始终比不上自己做的。你们看这家伙在这耍嘴,这凉菜,还有这茄盒,看着没,全是他做的。我觉得像我们这样搞科研的,体力还是得好,像顺子你那样成天嚼个口香糖的就不行,你得吃饭,好好吃饭,知道吗!徐宏在一边慢悠悠搭腔,健康是很可贵。

过两天杨锐向高云报了备,把研究的项目申报了。高云用力拍他肩膀,杨锐啊,辛苦你们一组了。杨锐摇头,院长您这话说的,学术上的事,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。蛟龙能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么久,也多亏您照顾了。高云叹了口气。他的队长年轻,热情,崇尚科学,是自己年轻时所在那个群体中每张面孔的样子。他手下的是一群更加美好的少年人,玲珑剔透,涉世未深,踏着色彩斑斓的单车,沐浴着晨曦朝露和晓风,穿过尚未苏醒的城市,扬着明净的笑容,问他高院长早,又在沉沉夜幕疏星三两之下亮着眼睛和自己说再见,单薄的背影在路灯昏黄小径静谧之间远去。自己目送他们远去,清楚他们将要驶进首都霓虹夺目、车水马龙的心脏,却也清楚柳密花繁之间他们必然不会迷失归途。多年以前发黄发脆的相册里,每一双眼睛都曾如此明慧,时至今日,他确是恍如隔世。但毕竟覆水难收,光阴一去不返,他也只能尽力护这几双眼睛澄澈明亮而已。可他还能保护多久?显然他没有答案。

最终,他只是对着杨锐露出了一个属于长辈的笑容。

罗星去南半球观测前把李懂托给了顾顺。李懂忙起来作息不太规律,他不放心,让顾顺帮着提醒一句半句的。顾顺答应下来,捎带着给罗星嘱咐了几句有的没的。杨锐开车把罗星送去机场,半开玩笑问,周末一组聚餐,吃完再走呗?罗星说,成啊,差价你补呗杨队。杨锐送人到安检口,拍拍肩膀,去吧,回来全组给你接风。
周末聚餐的地方选了家自助烧烤,顾顺特意提前订的,据说是罗星最喜欢吃的。偏偏这家伙还蓄意拍照发给罗星,巴巴地吊着人胃口。罗星我告儿你啊,这里脊可快熟了。罗星给人发回个白眼,爱吃不吃,废话那么多呢。你们玩着,我倒时差。顾顺唠叨,睡起来记得吃点儿啊。

关了屏幕,戳两下里脊夹到李懂盘子里。李懂抬头瞅他,顾顺理直气壮,吃啊,这不你端的嘛。李懂眯了眼,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?顾顺失笑,能有什么企图,你星哥嘱咐的,把你照顾不好他回来不得剐了我啊。李懂眼睛乌溜溜盯住他,一口里脊狠狠咬下去,我这么大人不劳你照顾。顾顺脊背一凉,眉毛一跳,不自觉咽口水。李懂斜眼睨他,嚼着嚼着笑了。

嘿你笑啥啊。

笑这里脊好吃啊。

顾顺一听来劲了。李懂眼睛叫烟气熏得亮晶晶的特别抓人,他想半天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,只觉得乌黑晶莹怪像单晶硅,顺手把铁板上的四五块里脊全挪进李懂盘子,眨巴眨巴眼问,好吃吧?李懂故意拖了长音,好吃——顾顺觍着脸,那要不要再来一盘儿?李懂苦笑,不要了,不要了。那哥给你烤个翅根呗,更好吃。顾顺大有越挫越勇之势,起身就要去端。陆琛在他一边肩上锤一拳,顾顺同志,能团结一下队友吗?顾顺小虎牙一露,行呢行呢,大家想吃点什么?佟莉冲他眨眼,你还知道有大家的啊?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懂事儿呢。李懂刷一下红透了脸,倒是庄羽没事儿人一样举着手,顺哥顺哥我要吃羊肚!顾顺应声,拽着陆琛迅速逃离现场。

嘿这俩人!给我带个鸡胗子啊!张天德在后面喊,听着感觉挺徒劳。佟莉一拍他后脑勺,行了,我给你拿去。张天德忙不迭把人拉回来,不用不用。佟莉把茄子和土豆推给他,没事,你帮我把这个烤了就行。庄羽看着石头边烤菜边傻乐,也凑到李懂边上吃吃地笑。

杨锐夹了牛排,一块一块剪到各人盘子里,边笑边摇头,现在的年轻人啊。徐宏一听也笑起来,大眼睛都看不见,你还说人家,你当年也差不多。杨锐笑吟吟转过身来,谁叫你特别买账呢。徐宏不答话,乐呵呵夹菜给人吃。

聚餐结束李懂跟大家告了别,一回头顾顺还在身后站着,一手揣兜,一手拿着手机,黑色外搭在夜风里摇头晃脑的。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李懂挥挥手,不用不用,我不回家,我散散步。顾顺嘴一咧,那敢情好,我陪你呗。李懂揶揄他,怎么?你特别清闲?顾顺一本正经道,你星哥的嘱咐啊,我得照应你啊。李懂张了张嘴想反驳,顾顺揽他一把,走了走了,亏不了你的。哥可是老北京儿啊。

顾顺同志,你才三十几?李懂着意拿“老北京”作文章。

报告李懂同志,三十一,你得喊我哥。

把你能的。李懂轻轻笑起来,顾顺借着六号线进站口的光,能看清他睫毛在眼睑上投下的一片阴影。顾顺又想起自己蹩脚的比喻“单晶硅”,又觉得他睫毛那么长那么密简直是光栅衍射的绝佳材料。李懂笑得开心,笑意半天还在脸上似有似无。哎,看着我做什么?顾顺回了神,不着痕迹打趣道,我等你叫哥呢。李懂一听又笑起来了,半晌才看着顾顺叹口气,顾顺,你真的不像个博士。

是吗?博士什么样儿?咱蛟龙八个博士,加上罗星,全是一个样儿的不成?

李懂想说,你不一样,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,索性咽回去。

地铁哗啦哗啦驶过来,车厢里稀稀落落只有两三个昏昏欲睡的乘客。李懂挨着顾顺坐下,对面是两个年轻姑娘,一个挽着马尾抱着双肩包,偎着另一个睡着了。醒着的那个拿着随手记默背,动作很轻,生怕把同伴吵醒了。李懂看着她们,想起自己争分夺秒如箭在弦的考研时代。

哎,我当年考翻译师资格证的时候也是这样儿的。两个姑娘下了车,顾顺轻轻碰了碰李懂,压低了声音。

考什么?你不是生物专业的吗?

不冲突啊。顾顺伸了个懒腰。外语挺有意思的。诶,还有五六站,咱俩聊聊呗。

聊什么?

就……聊聊队长种的菜呗。我真挺好奇的。

李懂转脸看他,有点忍俊不禁。其实没什么神秘的,都是植物组织培养构建出来的模型,备各种实验之需的。花青素啊叶绿素啊,都是菠菜紫甘蓝里面现提现用的。你来之前我们跟进过一个空气污染防治的小项目,还多亏了他们家泥炭藓。听副队说队长最近在养地衣,可能预备重启早先的石漠化治理项目吧。

顾顺听得一愣一愣的,冷不防李懂来了一句,对了,莉姐的小道消息,说副队不是爱吃草莓嘛,队长就在家种了八盆草莓,一年四季都能结果子。顾顺一怔,真的假的?李懂眼神真诚,真的,莉姐从副队那顺过两个,品相特别好,陆琛说看着八成是脱毒的。

顾顺倏地站起来。

哎,你不用这么吃惊吧?

吃什么惊啊,下车,到了。

顾顺带着李懂出了地铁站,上天桥,穿过万家灯火饭菜飘香的胡同。顾顺步子大,从从容容的,走过褡裢火烧和炸酱面的匾额,掬着满怀的皇城根儿市井气。后头有个声音急慌慌的,李懂还没听清,就被顾顺拽一个趔趄。一闪身,有个穿青布褂子的老大爷踏着吱吱呀呀的车子飙过去,边摁铃边嚷嚷,“没闸!没闸!”李懂懵着,顾顺没事人一样接着踱他的步子。李懂觉得这时候他面部线条是柔和的,放松的,是和周遭红薯炉子里的热气儿、糖葫芦串儿上的蜜滴儿、小铺子里的灯影儿,以及五光十色赶着路的行人相协调的。

纳闷儿?这事儿胡同里可不罕见。掉链子的,掉踏板儿的,哑铃儿的,没闸的……有的是呢。顾顺只当他还想着刚才的事儿,就撇了眉毛给他解释。

小贩、灯箱、烤红薯和小三轮、打烊的铺子、抓石子的小孩儿、树影子里的虎斑猫,还有顾顺带点儿口音的普通话。李懂在北京断断续续生活六七年,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走进了皇城墙里头。这么想着,他心里轻飘飘的,嘴角也翘起来了。

哎,这是条石板路啊。

——他笑得像朵茉莉花儿。顾顺心里琢磨,还是个蹩脚的比喻,不过能比单晶硅强上不老少。

顾顺,我们到哪了?

南城。

巷子深了,行人少了,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挺长。李懂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来来回回伸伸缩缩,踢着脚尖倒有几分孩子心性。顾顺领着他转了几个弯,看着煎饼果子的小贩骑着车子和自己擦身收工了,慢慢悠悠开口。

“做个专业测评。”

“花狭钟形,红棕色至棕褐色。花被片多为12片,外轮狭披针形,内轮较小;雄蕊多数,花药条形,淡黄棕色,花丝短,易脱落;心皮多数,分离,柱头褐色,外弯,花柱密被灰黄色细绒毛(1),是什么?”

李懂叫他这么一问摸不清头脑,盯着脚尖脑子里拐了七八个弯挖出来个答案。

“白玉兰?”

他一抬头,猝不及防眼里撞进一树的白。在幽静漆黑的胡同里,若有若无的月光下,分外的白。主干笔挺的树,侧枝数不胜数,却拢得规规矩矩,茶盏大的白花舒展着花瓣,像白鸽展翅欲飞,又像白瓷新出窑,一朵遮着一朵,一枝掩着一枝,密密匝匝占了半边天。叫车轮鞋底磨平的石板路,斑驳灰白的四合院墙,空巷,青瓦,见首不见尾的月亮和透着亮的一团云。有只白猫从石砌的花圃边上冒个头,溜走了。

“我爸当学生那会儿上北京采风,背着画板走了一天,晚上走饿了,买了套煎饼果子,一回头就看见这树了。”

顾顺声音低沉清晰,响在胡同和夜风里很好听。

“怎么样,没亏着你吧?”

李懂仰脸看他,笑了。

“这也是我星哥嘱咐的啊?”

“这倒没有。”

tbc.
or not.

你永远不知道一样东西的真正用途。不才碔(wǔ)砆(fū),感谢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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